时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遇见是命运的安排,分离是无奈的选择!

半个月前,惯例的越洋电话,龙儿对日常的扯淡闲聊有些显得心不在焉,然后又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了什么事情,别让阿研做傻事”。

神经大条的我大大咧咧地跟她侃:“阿研这个书呆子能做什么傻事啊,打撸啊撸被坑了也只敢默默地举报队友,也就考不到前几名心情能稍微低落,我说不会是你要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吧?”

时笺

电话那边默不作声,这不是我认识的龙儿,然后传来几声勉强的笑声,电话就挂掉了。

龙儿的名字与龙没有任何联系,确切来说,认识阿研之前的龙儿对我来说是另外一个称呼,我的这个发小严肃来讲更适合“阿龙”这种义气冲天的人物。不过,自从与阿研在一起,龙儿仿佛变得与这个从未有过的称谓相互村托了起来。

而阿研,是老师为了让我这个快班里的慢学生加快速度,分配给我的好好先生同桌,温文尔雅知上进,“唇红齿白少年郎”,是我对阿研的第一印象。行事算计且不冒进,队友死完我独活,是我教阿研玩撸啊撸后的第二影响。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我并不是真正的媒介,撸啊撸才是,不过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动心,相爱的人一定会相遇,可为什么命运又让相爱的人分离呢?

那年,那一天,我们相遇了……

“阿宇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龙儿吗?”“我怎么不记得,要不是我带你去网吧,你能遇到他?”

“在那个烟雾缭绕的地方,真像一朵出淤不染的莲啊。”

啊随着阿研微醺却又专注的神情,仿佛看到了离此时半年之久的初春。

雪还未全化而开学以至,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让老师欣喜于自己的调位行之有效,于是我和阿研又可以忙时讨论学业闲事高喊“德玛西亚”了。

“阿宇啊,我寒假把安妮练得特别厉害,回来我给你打辅助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期望我上去勾引,然后你打后手,结果我被打死,你收割double kill啊?”

“哈哈,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苏宇也”

于是周末,为了报答他的助学之恩,我只好咬着牙含着泪出卖自己的灵魂一起去网吧撸啊撸。

再一次成功勾引中,我被击杀,阿研拿到双杀后,手机铃响。

“XXX居然敢不接我电话,我把他踹了,苏宇在哪儿。老娘找你玩会去”

我的大小姐,我的小祖宗,分手心情不好又来坑我了,但谁让我们一起长大,我又比他大呢。

“XX网吧,我和同学一起开黑呢”哎,估计网费车费吃饭费,心情不好补偿费又要算我头上了

“谁呀?”阿研见我一脸苦相,问道。

“我发小”

“青梅竹马?”

“我可无福消受。”我没好气道。

在某次团战九个人死后,阿研独活后,身后就想起了一个清脆的女生:“哟,玩的不错嘛”

我没回头就知道是谁,而阿研回头后却一直没转回来。

“诶,你要被塔A死了。”身后女生提醒到。阿研这才急忙转回头,谁知屏幕以便成黑白。

“哈哈,真笨”她轻声笑了笑,虽无小女儿态地遮住唇,却似乎与我印象中大大咧咧的形象相去甚远。

“拜托,是你影响别人好不好,我同学才玩没多久的。”我强行解释,不想让阿研丢了面子。

而阿研则是转过头去嘿嘿一笑,憨憨的,那面色,仿佛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见了光。

后来的日子里我才从阿研口中得知,原来那种轻声细语而无扭捏作态的笑对于阿研来说,是有名字的。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出乎我意料的,倒是龙儿先问我阿研的联系方式,直截了当,向他的行事作风。而阿研,旁击侧敲地向我打听有关龙儿的一切,我暗自窃笑却不点明,知道某天阿研惊喜万分地跟我说龙儿联系他了。

“那天我真是一夜没睡着啊,阿宇,我还在想是你在我帮我么,还是老天帮我!”

酒过三巡,阿研脸色通红,显得有些醉了,“对了,你知道为什么龙儿叫龙儿么,这个我跟你讲,是那次,哦不,是那次……”

醉了的阿研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将某些重要的时光碎片拼接在一起,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时光短笺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对,是那次,他打野……”

嗯,是啊!阿研,你跟我讲过好多遍了,我还要再听你讲一遍,允许是最后一遍了。

龙儿打野,阿研玩中单,小龙刷了,阿研提醒到:“龙龙龙,小龙刷了!”优等生的素质在此刻完全展现出来了,而从来不计小龙时间的她竟然破天荒没漏掉一条小龙:“我真是你的龙啊!”“那我就叫你龙儿吧”

接着,阿研又跟我讲,讲他怎么帮龙儿补功课,龙儿笨,他来着性子教,龙儿不耐烦了,他耐着性子哄她,而龙儿也听他的话继续学。

讲他和龙儿一起上街去买东西遇到不讲理的人,他一贯温和而准备不了了之,龙儿却不依不饶,结果最后龙儿差点被气哭,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的不争。他保证以后理智了绝对气壮,理不直也得为龙儿壮,龙儿才破涕为笑。

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依稀看到曾经朝三暮四大大咧咧的龙儿变得温柔可人而不失小女人的霸道,曾经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阿研变成了一头朝气蓬勃的狮子。

而那头小狮子,此刻将杯中酒应尽,垂着头,眼中依稀带着泪痕,嘴中念叨着“为什么啊,为什么呀”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思想,不言中。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离别吧,从知道离别,到面对离别,最终——到离别。

无论是阿研,还是龙儿,对我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们吵架,闹别扭,在有好的结果之前是不会告诉我的。知道我从母那儿知道龙儿的父母因为她的成绩要送她去外国之后,阿研在我面前有关龙儿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而龙儿对我的打闹笑骂也越来越无力。

于我的设想中,有无数次的“你当初要是好好学习”与“我的事要你管”。无数次的“你就这么想出去吗”和“你以为我那么想走啊”,尽管不能与两人的愤怒、无奈、难过一一对应,但却证实了某些悲伤在这并不漫长的时光中确实弥漫过!

而最终引来的是在机场的送别。夏末,炎热的日子将要结束,仿佛昭示热烈的感情也快要走到尽头,我和阿研送别龙儿,说了几句简单的送别语后我将最后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俩。

站在不远处,我看到背对着我的阿研先是用手拥住龙儿的双肩,感情抑制不住的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大声呼喊着想要证明什么。我隐约听到“等我”“高考我会考上很好的学校”“我会去找你”,而选场藏不住话的龙儿只是静静听着,任泪流满面,然后阿研紧紧抱住龙儿,直到飞机马上起飞的通知声想起。

从龙儿上飞机,到飞机入云不见踪影,阿研一直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颤抖着,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真的忘不了龙儿那张脸啊,我当时真的好想就那样一直抱着她啊,一直抱着,不松开一直抱着她啊”这是酒醒前阿研说过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清醒的阿研居然潜意识里还记的龙儿的这句话。拖着不省人事的阿研回家,一路上全是“龙儿,龙儿!” 呓语。

是真的忘不了吧,忘不了就别忘了,你心中的所有感受是你刻苦铭心地从旧时光寄来的短笺,收藏,最合适不过。

我打开手机,拨了哪个越洋电话:“龙儿,阿研没是,我把他送回家了”

那边传来梗咽的声音:“谢谢你,哥。”

“对了,今天冬至,你吃饺子了么?”

“什么?”

“你要是吃了,大概阿研就能做个好梦了。”

“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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